赫尔曼尸体被发现后,装入棺材。© Süddeutsche
在埃兴和附近的村庄,以前让孩子自由玩耍的父母现在都不敢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。疯狂的新闻报道也加剧了恐慌。葬礼当天,因为不堪记者的多次骚扰,乌尔苏拉的哥哥米夏埃尔——这个害羞的18岁男孩,向在他眼前举着相机的摄影师发了脾气,把相机摔翻在地。
为了找到凶手,警方悬赏3万马克征集线索,相关信息纷至沓来。犯罪嫌疑人之一是维尔纳·马祖雷克(Werner Mazurek)。马祖雷克31岁,有一妻二子,住所距赫尔曼家只有几百米。他15岁辍学,曾是一名熟练的汽车修理工,现在从事电视修理业务,手艺很好。他身材魁梧,有着啤酒肚,脾气暴躁,在埃兴不太受欢迎。他还债台高筑,欠一家银行14万多马克,有行凶动机。
警方绘制的装有乌尔苏拉尸体的盒子草图。© The Guardian
在乌尔苏拉的尸体被发现一周后,警方对马祖雷克进行了审问。他最初无法回忆起乌尔苏拉失踪当晚自己的行踪。24小时后他才提供了不在场证明:他一直在和妻子及两个朋友玩棋盘游戏“大冒险”。警方对他家和工作间进行了搜查,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关犯罪的线索。
当月晚些时候,鉴证小组在检查盒子时发现了胶带上的指纹,这使得案件突破又有了希望。包括马祖雷克在内的数千名当地人都被警方采集指纹,但无一匹配。
警方仍怀疑马祖雷克与此事有关。1982年1月底,他们逮捕了马祖雷克及其两个朋友,审问几天后释放。一个月后,马祖雷克的另一个熟人被审问。克劳斯·法芬格(Klaus Pfaffinger),一名酗酒的失业技工,还欠着房东的房租。
房东告诉警察,案发前几周,他看见法芬格骑着一辆电动自行车,车侧绑着一把铁锹。法芬格起初表示自己是清白的。但在审讯的第二天,当审讯人员去休息,他和警察局长单独在一起时,说了一句令人吃惊的话:“如果我知道些什么呢?”
等审讯继续时,他告诉审讯员,1981年9月初,马祖雷克让他在森林里挖一个洞,许诺的报酬是1000马克和一台彩电。法芬格承认他已经挖好洞,后来还看到里面埋着一个盒子。
侦探们确信已经破案,于是驱车把法芬格送到了埃兴和雄多夫之间的森林里,要求他带他们去藏尸点。令他们沮丧的是,法芬格找不到那里,甚至连大致范围都无法确定。回到警局后,法芬格宣称:“我要撤销这一供词,我说的不是真的。”在随后的几个月里,他至少经历了10次审讯,但他始终拒绝再次供认,最终被无罪释放。
1982年夏天,因名誉受损,马祖雷克准备与家人离开埃兴。追捕他的首席警探被撤换,追凶网撒得更广了。在全国范围内下发了约10万张请求协助调查的彩色海报。一档电视节目“悬案XY(Aktenzeichen XY … Ungelöst)”——类似英国BBC的“犯罪观察(Crimewatch)”和美国的“最高通缉(Most Wanted)”,用了很长篇幅报道乌尔苏拉·赫尔曼案件。
新的警察团队发现了更多有关绑匪作案方法的证据,包括一条沿着湖边小径穿过树林、用作警报系统的电线。但对其他嫌犯的调查却毫无结果。到20世纪80年代末,调查逐渐结束。在德国,大多数人仍然记得那个10岁女孩被活埋在箱子里的令人震惊的悬案。
与此同时,乌尔苏拉的父母和哥哥姐姐们正在尽最大努力继续生活。乌尔苏拉是一个聪明、精力充沛、喜欢唱歌和画画的女孩,尽管他们深感悲痛,但私下却从未对媒体说过什么。在最小的孩子死后不久,她的父母做出了明智的决定,既不要让追查凶手毁掉他们的家庭,也不要让悲剧定义他们的生活。在没有凶手可追责的情况下,他们试图把这看作一场可怕的事故。
对乌尔苏拉的母亲来说,这是最艰难的,她觉得自己应该去姑姑家接女儿回来。她的父亲和姐姐依靠基督教信仰来获得内心的平静。她的小哥哥最终在冲浪中找到了慰藉。